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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初撰於2013年)

  日復一日地等待,她緊掩的心扉佈滿灰塵。四季的遞嬗老去了她的年華,蓮花盛開復而枯萎,等在季節裡的紅顏呀,漸漸滄桑。

  那竹馬,那青梅,那遶床吆喝的聲音,彷彿還在眼前嬉戲、耳邊迴盪。似乎昨日才覆了額的髮,今日卻已長及腰際。都說書香門第的愛情是種病,輕啟薄唇,說什麼「不負如來不負卿」,可笑昨日才吟詠了的上邪,轉身卻將它輕負。

  君既遠此行,求功且取名。所為是何故?染塵蔽誓盟。

  那早在七兮之時,便於吉日摘下的梅啊,如今已臨發臭生霉。良人遲遲未歸,青春華年在分秒的等待裡悄然斑駁。蝴蝶成雙、鳥兒成對,她手中褪色的同心結顯得那樣諷刺。望夫臺她不齒一顧,卻覺得自己成了一尊石像,端坐在面朝門扉的窗櫺,靜靜等待。

  「若明日你歸來,可還認得出我的長相?」她甘至那長風沙,只願盼回那一襲青衣款款。她是如此心甘情願,用一場青春的等候,換一道眉間深鎖的皺紋,歲月篡改了紅顏,風華不再。

  忽有一人身騎瘦馬,噠噠地踱至門扉,緩慢的馬蹄聲不難聽出是被刻意壓抑的急促,似是害怕、又似期待。

  「我必回來尋妳。若妳仍再待我,且於門前掛上一株南天竹。」南天竹的花語是:日漸強烈的愛情。

  噠噠馬蹄聲漾起心底波紋,「呀!」她驚呼一聲,疾步門邊,吐納幾口粗氣,好容易才鼓起勇氣,將那門扉乍一推開,滿懷希冀的神情急切切地張望,「可是你回來了?」卻見漫天揚塵,一人一馬的身影漸行遠去。

  過客噠噠的馬蹄聲再激不起波瀾,大門咿呀闔上,她轉身離去,徒留門前散落滿地的南天竹。

  過客總是醉或夢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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